八迢里🍃

⁼周楹
被雪爱的人泪流

【杀破狼·长顾·归乡】

  

—于你而言我是归家

—于我而言倒是归乡

 
 

  

 
 

#之前甜甜生贺文写的太草了,现在把杀破狼重新修了一下拎出来哈哈哈。

#打“*”号引自原文。

 
 

  排雷结束,感谢观看。

 
 

  冬天来了。

 
 

  长庚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。

 
 

  侯府的梅树昨夜已经开了花,一大片的锦云缀在枝头,一团团一簇簇,好似要将枝沉到坠地,将往后漫长岁月的所有生机都付与这个冬,竟也有几分不属于梅花的浓烈与明艳。

 
 

  从书房这扇窗往外看,恰好能看到后院一小片梅,影影绰绰的,风一吹带起满袖芬芳。

 
 

  长庚将眼神从窗外收回,投到眼前的纸笺上。纸笺被拿出来多次,纵使主人用心保管,边缘依旧卷了页泛了黄。

 
 

  他也不看哪儿,就定定盯着信的末尾半天,下颔不动,显的十分有耐心。良久,他才别开眼,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,眼睛微阖,竟好像长长出了口气。某些沉重而偏激的想法念头终于被压下不露痕迹,只有放在椅子上的已经暴出青筋的手能泄露一二。

 
 

  就要回来了。

 
 

  他又将视线转到窗外的梅树,看了半晌后起身离开,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失魂落魄到连信笺都忘了收起。

 
 

  窗也未关牢,一丝风挟裹着花香扑来,信笺被吹的鼓起,最后几行字显露人前。

 
 

  “如无意外,侯府梅开之时,即可归。”

 
 

  长庚刚走出门,便撞见了信差。信差见了他,忙拦住:“世子等等!之前大帅不是有一封来自潼关的信吗?”长庚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确实有这么一回事,就是顾昀寄出“归期”的下一封信,他在信里大肆宣扬了一番潼关美景,洋洋洒洒写了三页多字,还问长庚有没有想要的。

 
 

  信差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塞给长庚,“这也是大帅从潼关寄来的信。”长庚点了点头,不再出门,转身回了府邸。

 
 

  拿着那封轻薄的信,长庚却觉得近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,脚步也轻快起来。

 
 

  会是义父说要到了的信吗?又或者,长庚的嘴角漫上一点柔软的笑意,眼神不自觉的看了一遍四周。可能……自己刚刚拆开信,义父就突然跳出来,说这是给我的一个惊喜。

 
 

  想到这儿,他又加快了脚步,走进了书房。没来得及管桌面上还未收的信笺,他急忙拆开信。

 
 

  信很短,只有一句话:“有变故,归期不定。”

 
 

  就好像一盆冰水脚下,冷气从脚底窜起,寒意覆满全身。刚才的喜悦期待都像个笑话,他那些想和义父赏花练剑的渴盼都化为泡影。

 
 

  长庚攥紧了手里的纸,呼吸急促起来,眼神沉了下去,仿佛欲择人而食的凶兽。好一会他才压下心底的暴虐,眼底却赤红一片。

 
 

  不回来了啊……骗子。

 
 

  他维持这样的姿势良久,脊背弯成固定的角度,凝固成一动不动的雕像。

 
 

  夜色一点点沉下去,他就这么沉默在一室幽香里。

 
 

  太阳升了又落,转眼,七天过去了。

 
 

  这七天,长庚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过来的。

 
 

  他好像和现实隔了一层纱,灵魂飘浮在虚无中,看着自己的一言一行。看着自己一如往常的处理各种事,每天早起练剑,看着自己对于他们的安慰笑容以对,眉梢的弧度和嘴角一样,好像真的不在意。

 
 

  看着他们放心离去,留下一句句安慰:“没事的,应该真的是急事耽误了,大帅应该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
 
 

  他还是带着那样的笑容:“没事,大局为重。只要义父回来就行,我不在意的。”

 
 

  不在意,怎么可能不在意呢。

 
 

  怎么会不在意说好的归期,说好的花开之时见君呢?

 
 

  但没有办法啊。

 
 

  长庚躺在床上,眼神也一直盯着窗,好像能透过紧闭的窗扉看到外面的梅。直到夜深时他还未睡,目光沉沉,好像在等谁推门。

 
 

  外面突然起了风,撞的木窗砰砰响。长庚披衣下了床,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。他握在窗棱上的指尖泛白,某种隐秘的期盼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戳破,眉微蹙,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几分失落。

 
 

  他……今晚不会回来了吧。

 
 

  直到枝头覆盖上一层雪,他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,看着白雾袅袅消散,收回手关上了窗。

 
 

  义父,晚安。

 
 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 

  “吁!”顾昀拉住马停下,因为长时间的赶路微微喘着气,长途跋涉也未能让他身体热上几分,此时因为落在肩头的雪微微打了个寒颤。

 
 

  “我就说让你不要赶路吧,今晚还下雪了,你瞧瞧你……”沈易跟在他身后,不赞同的皱起了眉。

 
 

  “不行啊,”顾昀轻轻哈出一口气,搓了搓双手翻身下马。他眼角眉梢有连夜赶路的疲惫,却也带着一点掩不住的欢欣雀跃,一时间眼角的小痣熠熠生辉。

 
 

  “家里还有小朋友在等呢。”

 
 

  他遥遥扔下这么一句话,人已经进了侯府大门。

 
 

  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那片开的繁盛的花林,顾昀有点失神的喃喃道:“已经开花了啊……”想到自己信里做出的保证,没心没肺如顾昀一时也有些心虚。

 
 

  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,几步绕过走廊来到长庚房间外。

 
 

  他站在门外有点犹豫不决,心里想着“这么晚了就不进去了……”,手却已经推开了门。

 
 

  他小心掩上了门走进去,站在床边注视着长庚。

 
 

  长庚睡相不太安慰,眉在梦境中也微微蹙着,一时显得心事重重。顾昀叹了口气,伸出手想抚平他的眉。

 
 

  突然,长庚唇微动,在睡梦中不安的呓语:“义父……”

 
 

  顾昀一时心神俱震,下意识躬身抱住了他,在他耳边低声应道。

 
 

  “嗯,我在。”

 
 

  清冷的雪松香扑鼻而来,长庚在梦中下意识回拥,鼻端还嗅到了一点隐约的寒香夹带着硝烟气。

 
 

  像义父刚下战场时的味道……他混沌的脑海里滑过“义父”二字,突然惊醒过来,睁开了眼睛。

 
 

  顾昀还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一激灵,下一秒就被他加重了力道的压入怀中。长庚将头埋在他肩上,真真切切地闻到了三九寒冬,长途跋涉的味道。“唔……”顾昀不太自在的推开他,转移了话题:“怎么突然醒来了?”

 
 

  长庚俯身去点了蜡烛,眉眼在跳动的烛火间显得柔和极了,他头微侧,向着顾昀笑:“知道义父回来了。”

 
 

  顾昀一时无言,心口涌上莫名的酸涩,他不自在的转头轻咳。

 
 

  一时间没人说话,但清冷的房间带上人气,平和又温馨。

 
 

  “去看雪吗?”顾昀突然道,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,暗骂自己没脑子,三更半夜看什么雪——

 
 

  “好啊。”长庚起身,主动拉起顾昀:“义父,我们去看梅。”

 
 

  等他们走到外面时才发现,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,月亮从云后探出头来,白茫茫的雪反射着清辉。

 
 

  他们就站在梅树前相对无言,良久,长庚开了口:“义父骗人啊。”

 
 

  夜深时起了风,刮的花瓣簌簌而落,越刮越大,刮的琼枝抖雪、花雨凌乱——

 
 

  顾昀拈去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的几片花,纤长白皙的指尖夹起花瓣,而后松手任由它们洒落在雪地上。

 
 

  “没有,我回来了,现在才能叫花开呢。”

 
 

  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: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
 

—“我大将军,一言九鼎,战无不胜。”*  

 
 

  —end—

 
 

  

 
 

  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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