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迢里🍃

⁼周楹
被雪爱的人泪流

【默读•舟渡•Hello world】

—当你睁开眼睛

—我只想告诉你

  Hello World.

『Can you give me a kiss.』

 

文合集  

#遵循原设但不完全属于原设,人物属于甜ooc归我

#又是时间线错乱的一天

#一个复健,也算迟到的500fo福利

#您的好友三年不开张·叶·开张吃三年选手上线,她可以拥有红心和蓝手吗(星星眼

#英文感谢我乔 @喻乔开放约稿了请看看她 

  排雷结束,感谢遇见。

  

    

—你知道『热传递』吗。

—『即高温物体向低温物体传递热量的过程,且这种热具有方向性,也就是说,热量不会从低温物体传递到高温物体。』

  

  最近燕城的天气一直很多变,阴晴不定。一场连绵的细雨下了停停了又下,檐下滑落的水珠在路旁敲出青苔。

  下着雨的街上极少有行人,小贩看着溅在花束上的雨珠,暗骂一声天气,也只能手脚麻利的收了摊。

  还没收完,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。

  那人身量高,阴冷的天气里只穿了件白衬衫,外面披了件薄风衣,显得身材越发挺拔。他打着把遮住大半张脸的黑伞,露出的下颔紧绷。

  鞋底敲击地面的“咯噔声”一下一下,他走到小贩面前,低下头问他。

  “还有白玫瑰吗。”

  

  骆闻舟带着花到医院的时候费渡还没醒,但情况已经好很多了,从加护病房转了出来。

  骆闻舟把花放在床头,站在床边看着费渡的睡颜。

  费渡睡觉时很安静,额前有几缕黑发以费渡清醒时绝对不会允许的姿势散意的散在两侧,衬着他白皙细腻的脸,倒显得整个人很乖,白净的脸有股学生气。

  骆闻舟怔怔地看了他半晌,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的伸出手,想碰碰他的脸。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脸颊,骆闻舟一个激灵,过电一样的酥麻窜过他的指尖,骆闻舟迅速伸回手。

  费渡长长的睫毛好像轻轻颤动了一下,骆闻舟定睛去看,那对蝴蝶却还是安静的伏在湖泊上,骆闻舟便又疑心是自己看错了。

  他又探出指尖,却只是虚虚描着轮廓,并不过分靠近。外面雨下的越来越大了,敲打着窗子,留下水珠与玻璃的清脆碰撞和风刮过树梢的声音。

  骆闻舟就这么垂眸看着费渡,或许是之前的烟没在冷风里散尽,又或许是湿蒙的水汽凝聚——这个有些空旷的房间里,弥漫上一层薄薄的白雾。

  “砰!”房门突然被人推开,骆闻舟抬头去看,是陆嘉。

  陆嘉看到骆闻舟没有丝毫惊讶,他笑着放下手里几个巨大的打包盒,招呼骆闻舟:“吃了没?”

  之前的白雾迅速消散,骆闻舟不动声色收回了手。“吃过了 。”他再看了一眼安静沉睡的费渡,朝陆嘉点了点头,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
  陆嘉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,最后也没有开口叫住人,只是低低叹了口气。

  那口气叹的太轻了,于是也轻轻散在风里。

  

  骆闻舟记得很久很久之前,燕城也有过这样多变的天气。

  那时候费渡还在上高中,上下学要独自回家。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要骆闻舟接送。骆闻舟一直和他不太对付,闻言很诧异,怀疑是这小兔崽子又想了什么坏点子来搞事,但在重重压力下只好答应了。

  从此就每天两次例行打卡,骑着他那辆摇摇晃晃的“大二八”,接送费渡上下学。

  费渡放学不算早,骆闻舟总要在校门口等上一会儿。费渡背着书包走出来时,也总能看见骆闻舟不耐烦的挑着眉,长腿支在破旧的自行车边。

  看见他出来,骆闻舟就咽下嘴里的小零食,稍微往前坐了点,留出了个空位给费渡。

  看见背着书包规矩打着领带的费渡,他挑了挑眉,把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扔给费渡,哈出的气还带着一股甜腻的白桃味儿:“怎么老是这么晚放?”

  对于他塞过来的零食,费渡总是视心情而定。心情好就挑几样尝尝,心情不好就扔回去:“这东西也能吃?”

  “啧。”骆闻舟不太高兴的皱眉,拿回来自己又倒了两颗,砸吧砸吧嘴,嚼的挺起劲:“白桃味薄荷糖……挺好吃的呀。”

  “干嘛?”费渡突然撇了他一眼,骆闻舟看了眼费渡略显纤细的身材:“难怪这么瘦……一天到晚尽挑食。”

  费渡到底还是个高中生,平时维持良好的假面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也稍显出了稚嫩的獠牙:“你管这玩意儿叫食?”

  放学时的校门口人还很多,费渡侧坐在车上,一只手环着骆闻舟的腰,另一只手提着书包。他耳朵上还带着耳机,骆闻舟曾好奇的拿下来听过,惊奇的发现是字正腔圆的英语听力,朗读人的英伦腔很好听。

  热度通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身上,费渡下意识的环紧了骆闻舟的腰。耳机里的男声混杂在耳畔呼啸而过的风里,稍稍有些不清晰,英文单词像隔了层雾朦朦胧胧,夹着偶尔的蝉鸣含糊又温柔。

  盛夏的阳光正好,梧桐叶被风吹得簌簌而响,疲懒的蝉鸣也一声声拖了个长。

  费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,垂着眸,低低的跟着耳机念。他的音色其实很清冷,泠泠的像一簇开在雪水里的冰晶花,带着生在其旁的雪松香。

  但他无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念,有些沙哑的句子落在滚烫的阳光里,无端带了几分缱绻。地面会掠过翩纤光影,五彩的光晕打成圈,从随风摇摆的葳蕤枝叶下漏出,在盛大的光影里绘成此间最温柔的赞歌。

  “……kiss me.”费渡骤然停住,指尖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。耳机里的听力也放完了,留下短暂的空白,耳边只剩下风声和前面人的哼歌声。

  隐约还能嗅到一点点白桃的香甜味道,不知道是粘在袖口还是在轻启的唇齿间。费渡的思绪莫名飘远。

  ……听说吃了白桃味的糖后接吻会很甜。

  他有些走神,骆闻舟却在叫他,问他:“怎么不念了?”他单手把控着车,头微侧看着费渡,眼底含了星星点点的细碎笑意。

  白桃的味道一下子浓烈起来了。

  体温透过那层薄薄的衬衫传递,费渡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,希望借此掩盖过于剧烈的心跳。他反应慢了半拍:“……啊?”

  骆闻舟的声音隔着风,却也清晰的传到了费渡的耳朵里。他问费渡。

  “怎么不念了?还挺好听的。”

  费渡看着他不算精致却很好看的侧脸,再次垂下眸:“听力放完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骆闻舟也没有多在意,载着费渡歪歪扭扭的拐了个弯:“到了。”

  费渡下了车,骆闻舟朝他挥了挥手,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。费渡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看他被风吹扬起的衬衫下摆,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叫住他。

  只是冲动到底是冲动,他还是遏制住了。于是也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,独自一个人走回黑暗的别墅里。

  于是也不知道,骆闻舟也回头过。

  他往前骑了会儿,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想把费渡接到家里去,只是回来的时候,费渡已经不在门口了。

  于是骆闻舟也只好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,独自一个人回到昏暗的家。

  骆闻舟就这么载着费渡从深秋到盛夏。突然有一天,费渡不让他接送了。

  骆闻舟很诧异,费渡只是笑笑,说之前只是回家有点无聊,但现在长大了,就不能干这么幼稚的事了。

  那时候他也才十七,骆闻舟想问他:“这就算长大了?”但看他笑吟吟的假面,突然就问不出了。他突然觉得,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费渡的想法。

  于是也就忽略了心底的怅然若失,也就没看到费渡眼底的怅然若失。

  

  费渡考上大学的时候,其实是想过要选计算机的。那时候骆闻舟已经挑了大梁,正在追查一个案子,忙的脚不沾地,但依然抽出时间来看看费渡。

  他下意识的点了支烟,在看见费渡之后又灭掉,脸上已经掩掉很多桀骜,下巴上还有冒出来来不及刮的胡茬。

  费渡只是看着他,疲惫的心就突然柔软下来。

 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没有那莫名其妙的熟稔了,只是骆闻舟看着他的笑,突然问他。

  “为什么想选计算机?”

  费渡伸出只手挡太阳,眉眼弯弯的看他。阳光透过纸缝,照在他白皙的脸上,照在他笑吟吟的眼底。

  “你知道计算机对人类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?”

  骆闻舟对上费渡的眼睛,突然觉得他睫毛很长。

  像一对蝴蝶迷了路,栖息在湖泊上面。

  他有点出神,直到费渡又问了他一遍才回过神来。

  骆闻舟拉回思绪,仔细的想了想,不太确定的回答道:“……Hello World?”见他答对了,费渡一打响指,难得的少年意气。

  他告诉骆闻舟:“我想起看看,最开始对世界说你好的,现在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。”

  骆闻舟心底一动,告诉费渡:“选的不错。”

  骆闻舟是唯一一个,没有说他选错了的人。费渡有些怔愣,然后一笑:“嗯。”

  那天下午费渡先回去了,骆闻舟却没走,只是又点了根烟,任由他燃到指尖,再次藏起那丝怅然若失。

  只是费渡最后到底还是没念计算机,选了另一个专业,骆闻舟有心去问问他,只是到底没找到机会。

  只是两个人,到底没真正走到一起。

  后来那年骆闻舟生日的时候,费渡给他送了一玻璃罐的白桃薄荷糖。和糖一起到的还有张便签,字迹飘逸又洒脱:“少抽点烟。”

  只是本人却没来。

  骆闻舟渐渐习惯想抽烟的时候吃颗糖,也渐渐减少了抽烟的次数。

  在费渡送的那罐糖要吃完的时候,骆闻舟又去买了一罐,把第一罐小心的放了起来。

  后来有一次见到费渡,他突然问骆闻舟:“那罐糖吃完了吗?”骆闻舟莫名一郝,不想让他知道事实,于是告诉他:“吃完了。”

  费渡却再次追问:“那瓶子呢?”骆闻舟郝然,搪塞了过去:“扔掉了。”

  “……啊。”

  他只看见费渡垂下眸,似乎很失望的样子。那对蝴蝶扑闪着翅膀,遮住了湖泊。但那失望也藏在湖泊里面,所以骆闻舟看的不甚清晰。

  

  骆闻舟从医院回到家,刚打开灯就被一只大肥猫撞了个满怀。他叹了口气,把骆一锅放了下来,去给他倒猫粮换水。

  又整理了一下家里,忙忙碌碌了一大通,收拾完后骆闻舟也失去了吃饭的念头。

  懒得折腾。

  他突然很想抽烟,于是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,但看着底下车水马龙的城市,突然又失去了抽烟的念头,很想吃颗糖。

  白桃味的薄荷糖。

  于是他又回到卧室去拿糖,视线在触及柜子最里面的那个玻璃瓶时停下,鬼使神差的把那个罐子拿了下来。

  是那年费渡送他的糖。

  骆闻舟捻了一颗出来吃了,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,他小心的把盖子拧好,正想着放回去,骆一锅突然跑了过来,撞进了他怀里。

  骆闻舟手上一个没拿稳,罐子掉了下来,玻璃触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,碎成了一块块。

  “嘶……”骆闻舟心疼的吸了口气,蹲下身仔仔细细的看了遍残骸,额角一阵阵的跳,发现彻底救不回来了。

  “?”

  他突然在散落的糖果和玻璃碎片里发现一张纸。骆闻舟皱起眉,捡起了纸。

  那上面是很熟悉的字迹,骆闻舟曾经盯着另一张纸上的“少抽点烟”看了很多遍。

  只是相比起“少抽点烟”,这张便签写的很工整,一看就知道写的人落笔时分的坚定和认真。

  『听说吃了白桃味的糖接吻会很甜』

  『So,can you give me a kiss?』

  后面还俏皮的画了个爱心。

  骆闻舟只感到心尖被重重敲了一下,整个人一震。他抓紧了那张便签,眼泪差点夺眶而出。原来……原来……是这个意思吗?

  他站在一地残骸间,听见费渡问他,遥遥隔了很多年的漫长岁月。

  “你能亲亲我吗?”

  骆闻舟几步出了卧室,抓起放在衣架上的大衣夺门而出,骆一锅在他身后不解的喵喵喵。

  骆闻舟开了车,一路飚到了医院,他停好车,大跨步走来,却又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停住了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有些难抑的哽咽,他把费渡丢了那么久……他让费渡等了那么久。明明他们可以早一点走到一起的,明明费渡已经抛弃一切,只想要一个答案了。

  骆闻舟犹豫了半晌,但看到手里那张还带着白桃味的便签时,他心头又有点酸了。

  总不能让费渡永远等着自己吧?思及此,骆闻舟定了定神,向电梯走去。他现在只想快点看见费渡。

  这一步迈出去就像薛定谔的猫,未打开前永远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,他不知道费渡到底还有没有抱着一点微渺的希望等着自己。

  骆闻舟希望费渡等,却又希望他早已放弃。

  电梯里的人很多,但一个红了眼睛的英俊男人还是颇为显眼。骆闻舟到了五楼,正想整理整理略显狼狈的仪表,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
  来电人的名字是——陆嘉。

  骆闻舟好像预感到了什么,他的手指有些颤抖:“喂?”陆嘉的声音很兴奋,在耳边噪杂的环境里也听的分外清晰。

  “费渡醒过来了!”

  骆闻舟的眼泪终于簌簌而下。

  他在拥挤的医院里奔跑,推开一个个的人,说出一句句的“借过”,只是为了去奔赴一场迟到数年的约定。

  骆闻舟推开门的时候陆嘉手机都没放下,他惊讶的看着骆闻舟,但陆嘉是个人精,看见骆闻舟微红的眼眶后他就退了出去,还贴心的合上了门。 

  费渡坐在床上看着骆闻舟,有些疑惑。连日来的昏睡让他看上去很孱弱,瘦到骆闻舟觉得给他插俩蝴蝶翅膀他就能飞走了。

  骆闻舟喘着气,把那张纸条给费渡看,平时拿枪很稳的手却有点颤抖。

  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
  费渡微微瞪大了眼睛,他第一次没掌控好面部表情。片刻后他笑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

  厌恶也好拒绝也罢,喜欢这种东西,轻易舍弃不了。

  那些年少时的情愫和心动啊,都被藏在隐秘黑暗的角落里,渐渐渐渐,在罪恶的尸骨里生根发芽,开出最温柔的花。

  费渡要说什么,骆闻舟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。

  他垂着眸看费渡,声音有些沙哑:“Hello World.”

  是很低沉标准的英伦腔,像费渡年少时耳机里的英语听力,在滑过耳畔的依稀风声里,一句句低哑又温柔,轻轻敲在心上。

  他又问费渡:“我能亲亲你吗?”

  费渡骤然红了眼眶。

  骆闻舟只看见那对蝴蝶停住了,然后又剧烈扑闪了起来。而他只能抱住费渡,咽下哽咽,落下一个个灼热的吻,用力到似乎要将他揉进骨血当中。

  “对不起……”对不起,差点把你弄丢了。

  对不起,为你这么多年的等待。

  现在我终于抓住你了,就再也不会放手。

  —end—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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